笔端
早上七点，刘耀文起身按掉马上要响起的闹钟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洗漱，看着镜子里自己眼下两片乌云愈发浓重，叹了口气。
八点半，在拥挤的地铁里寻找一片站得住脚的地方。
十点，坐在自己的工位和方案以及各种文件周旋。
十二点四十，吃着随便点的外卖，还要给客户发资料。
晚上八点，结束工作，关掉公司最后一盏灯，打算回家。
九点半，刚洗完澡的刘耀文湿着头发，解锁手机，打开微博，找到自己想看的那个人。
今天的内容很短:
“今夜啼哭之人
明晨照旧出门”
唇边一重扬起的弧度被拉直，又一点一点向下压。
刘耀文突然感觉眼眶有点热。
不过他的母亲可没给他消化情绪的时间，
一通来自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铃声听起来尖利又刺耳，和他母亲的声音出奇的相似。
轻咳两声，刘耀文按下了接听键，还没等他开口，对面就先传来母亲的声音。
“喂，刘耀文，你到底怎么想的，昨天安排的相亲为什么不去，让人家小王等你这么久。”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。
“妈，我不是早和你说了吗？我昨天有工作，是你非要安排。”
“工作工作工作，一天到晚都在工作，最后还不是一个普通职员，”刘母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，忙放柔了语气，“妈是担心你，你一个人在那边也没个照应，身边多个人能照顾你，我也放心。”
刘母顿了顿，又再次开口:“再说了，人家小王条件不错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耀文打断:“正因为她条件好所以我才不能耽误人家，您知道我不喜欢女人，没办法对人家姑娘负责，”刘耀文吐了口浊气“妈，我累了，先挂了。”
说完也不等刘母的回应，径自挂断电话。刘耀文叹了口气，每天母亲的关心对自己来说成了一种负担。
刘耀文想起母亲刚刚的话，不禁苦笑，忙活了大半个月的项目，本该属于自己的奖励全被自己的上司独占，自己费力不讨好，也不知道每天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。
躺在床上，刘耀文鬼使神差的看向自己床头放着的安眠药。
前几天因为失眠去医院检查，医生说自己最近压力太太，给自己的药单上写了一串刘耀文不认识的字。
离开……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了……
白色的药瓶被拧开盖子，白色的小药片在手心堆起一座小山。
刘耀文甩了甩头，想要把乱糟糟的想法全甩掉，垂下眼睫，留下两个小药片，把剩下的全数倒回瓶里，就着一口凉水把药片吞下，刘耀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酝酿睡意。
也许是安眠药见效，又也许是刘耀文今天真的太累，今天刘耀文早早睡着了。睡着的前一刻还迷迷糊糊的想安眠药终于起作用了。
醒来刘耀文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里，奇怪的是自己好像缩小了好几倍，此时此刻正躺在桌子上,刘耀文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，余光瞄到一面镜子，刘耀文调转视线，在镜子里面只看到一只黑色的钢笔，上面似乎还刻着字。
还等刘耀文弄清楚自己的处境，房间门被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打开，一个凌乱着长发的人走进来。
看起来是这个房间的主人，一样的......不修边幅。
刘耀文看了看身边的杂物，叹了口气。
这人迷迷糊糊的样子，看起来刚睡醒不久，在桌子上摸索了好久，在离刘耀文不远的地方找到一副眼镜，用衣服下摆擦了擦就戴在脸上，借他的动作刘耀文也看清楚了这个人的相貌。
和自己想象中满脸青春痘的邋遢宅男的形象不符的是，这个人的长相精致的过分，却没有一丝女气，刘耀文自诩曾经在学校也是被称为校草的风云人物，如今却看着另一个男人发呆。
那人戴上眼镜，就坐在书桌前，伸手去摸自己那支常用的钢笔，也就是此时此刻刘耀文变成的这只钢笔。
在这个人指尖附上钢笔的那一刻，刘耀文感受到他温暖干燥的皮肤和一股巨大的吸力，像是要把自己吸出这支钢笔。
然后刘耀文就穿着睡衣出现在桌子上，想象中的尖叫并没有出现，那个长发男人手还停在那里，刘耀文看到他缓慢眨了眨眼，然后抬头去看刘耀文。
“你是……谁？”声音清冽，许是因为刚刚起床的缘故，还带着一点沙哑。
“那个……我说了你可能不信，我叫刘耀文，重庆人，在北京工作，现在……变成了你的那支钢笔。”刘耀文说完自己都觉得扯。
“嗯。”那人低低应了一声，然后就没了动静。
“你信我？”刘耀文抬头去看，却隔着玻璃镜片看到了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。
“不信，但是无所谓。”
“那个……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刘耀文挠挠头，想要找一些话题。
“宋亚轩。”那人顿了顿，又再次开口“我不管你要去哪里，留在这里也可以，我都无所谓，但是，我现在要写诗了，不要打扰我。”
“哦。”刘耀文迷迷糊糊的应下。
“东西随便用。”宋亚轩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陌生人，没有一个身为主人的戒备，只有满眼的淡然。
刘耀文有点不知所措，但是宋亚轩已经低下头，拿着钢笔开始写东西，只好先离开书房。
到了客厅，出现在眼前的还是杂乱不堪。
刘耀文叹了口气，现在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，还是先留在这里吧。
刘耀文拿起挂在沙发上的一件衣服，认命的收拾这满室的杂乱不堪。
收拾好这些已经是傍晚了，刘耀文看了看门口放置的垃圾袋，犹豫了一下，随便套了一件宋亚轩的外套，穿着拖鞋出去了。
“哐当。”宋亚轩听到外面的动静，睫毛颤了颤，手下的动作顿了几秒。推开书房门，之前随处可见的杂物和衣服现在已经不在。
宋亚轩缓慢地眨了眨眼，又走进卧室。
凌乱的被子被铺平，没有一丝褶皱。衣柜里随便团起来的衣服也被一件件叠好。
“叩叩叩...”突然响起敲门声。
打开门是穿着自己衣服稍显局促的刘耀文。
“那个......我刚刚去扔了个垃圾。冰箱好多过期的东西，我就都给扔了，可能你需要去超市采购一下了。”
“缺什么？”宋亚轩看着刘耀文，不知怎么心里好像松了口气。
“哦，我想想啊，鸡蛋，牛奶，面包，还有一些菜什么的，水果也可以买一点。”刘耀文熟稔地回答，突然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出来。
“咱们两这样好像认识了好久的朋友”
宋亚轩没说什么，手伸进刘耀文的外套口袋里。
刘耀文倏地屏住呼吸，看着宋亚轩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钱包。
“走吧，一起，我记不住。”宋亚轩随意扒拉了几下头发，想要让它看起来平整一点，却没想到适得其反，还有那么几根头发竖了起来。
“噗嗤。”刘耀文笑了笑，伸手压下那几根翘起来的头发，掌心触到柔软的发顶。
宋亚轩抬眼看他，撞入一片载满星星的湖泊，耳边腾起夏日傍晚逃跑的一缕红霞。
刘耀文的手只停留了一会儿，然后就离开。
“那我们走吧。”刘耀文向前走了几步，回头看宋亚轩。
宋亚轩愣愣地看着他，过了一会儿才笑着回应
“好啊。”
刘耀文看着和自己并肩的宋亚轩，捻了捻指尖。刚刚帮宋亚轩整理头发的时候，宋亚轩下意识蹭了蹭自己的掌心。
好可爱。
刘耀文手握拳偷笑了一会儿，瞟了眼宋亚轩又轻咳几声正色起来。
宋亚轩收回落在刘耀文脸上的余光，唇角上扬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“鸡蛋……牛奶……面包……”刘耀文推着推车，嘴里念念有词，时不时从货架上面拿些东西放进推车。
“水果……”刘耀文看着琳琅满目的水果犯了难，看向双手插兜的宋亚轩“宋亚轩儿，你有什么喜欢的水果吗？”
“唔……”宋亚轩皱着眉头，想了一会给了刘耀文回答，“西瓜吧，还有青提。”。
刘耀文点点头，选了个西瓜，又买了些青提。
在排队等待结账的时候，刘耀文凑到宋亚轩耳边说话。
“必需品差不多了，有什么想吃的零食吗？”
听到零食宋亚轩眼睛都亮了，也没注意到两个人的距离早已经超出正常社交距离，和刘耀文打了声招呼然后一下子跑到零食货架，没过多久就带着满怀的零食回来。
“嗯？瓜子不是已经买了吗？”刘耀文看着宋亚轩连续拿出两袋瓜子，有些疑惑。
“可是这个更好吃诶。”宋亚轩眨巴眨巴眼睛。
“行吧……”刘耀文很没出息的妥协了，甚至还提醒了一下宋亚轩“那边有巧克力，你要吃吗？”
宋亚轩眼睛亮晶晶，然后拿了半盒的巧克力。
刘耀文摸了摸睡裤口袋里的手机，心在滴血，又不免庆幸地舒了口气，还好手机还在。
刘耀文打开手机，却发现朋友圈里很多纪念自己的文字。
“嗯？”刘耀文皱了皱眉，手机却弹出一条新闻“A市一男子在家中服用大量安眠药自杀。”手指不受控制的点进去，虽然打了码，但不难看出是自己。
“我明明......只吃了两颗药。”刘耀文喃喃道，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已经去世的消息。
点开妈妈的微信朋友圈，自己的葬礼都已经结束，点开葬礼图片，却看到了宋亚轩。
“宋亚轩......我们，认识吗？”刘耀文看向宋亚轩，而宋亚轩在看到他点开手机的那一刻就眉头紧皱。
果然还是被发现了。
宋亚轩叹了口气，“我们是高中同学，不过你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，至于现在的状况，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“我们高中就认识？”刘耀文瞪大了眼睛。
“嗯，我高三那年，学校后门的小巷子里，我们见过。”宋亚轩看了眼刘耀文，看得出刘耀文对这段记忆没有丝毫印象，于是开口补充，“我被几个人堵在那里，你帮了我。”
“嗯......”听宋亚轩这么一说，刘耀文好像想起来一些模糊的影像，不过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倒是记得清楚。
“在学校我罩你。”嘴角带着一片瘀伤的刘耀文笑着看向那个留着长长的刘海，将眼睛遮了个严实的人。
“谢谢。”那人活动了一下手腕，脚下还踩着人的一只手，“不过看起来我不太需要。”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“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人是你？”刘耀文手指差点戳到宋亚轩的鼻子。
“是我。”宋亚轩移开刘耀文的手指。
“啊……那个……”刘耀文移开视线“轮到我们结账了，走吧走吧。”
宋亚轩看着刘耀文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，突然笑了起来。
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。
宋亚轩突然就想起了之前的刘耀文，十几岁的年纪，正是少年意气时，于是在那个小巷口冒冒失失的闯进来，莫名其妙的闯进自己原本古井无波的心，摇着小旗宣告自己占领了这里，那面小旗就这样驻扎在心里，一晃过了好多年。
“喂！宋亚轩，走啦！”远处那面小旗的主人回过头叫着自己的名字。
“来了。”宋亚轩笑着回应，然后快步走向那个站在光下的人。
傍晚的夕阳正好，刘耀文背光站在那里，像是镀了一圈金边，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。
刘耀文眨了眨眼，阳光打在宋亚轩脸上，毛茸茸的头发，白的夸张的皮肤，刘耀文突然有些遗憾，可惜因为过长的刘海看不到宋亚轩的眼睛。
应该会很好看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面积的阴影，眼珠因为阳光变得通透。
刘耀文不知怎么突然有了联想，就好像这个场景在自己眼前上演过无数次。
是在什么时候见到的呢？
是在自己打篮球时看到那个孤独地坐在阳光下的身影，于是没有道德地抛下队友急匆匆跑过去，却看到那人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。
还是在学校图书馆，坐在隔那人仅几张桌子的位置，看着他认真看书的侧脸，看着他结束后站在阳光下伸着懒腰，像一只餍足的猫。
他一定很喜欢太阳，刘耀文这样想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，刘耀文总是很关注那个在小巷子里遇到的人，只可惜两人差了两个年级，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刘耀文看了眼走在自己身边的人，鼻子高挺，嘴唇微微抿起来。
嘴唇一定很软。刘耀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，忙甩了甩头，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甩出去。
身边的宋亚轩注意到他突然的动作，转过头看他。
“那什么，刚刚有只虫子。”刘耀文慌忙开口。
宋亚轩了然地点了点头，表示理解。
就这样，两人一路无言。
回到家，刘耀文提着一大袋东西去了厨房。
“宋亚轩儿！”
“诶！”
刘耀文从厨房门口探出头，“想吃什么？”
“怎么？你做啊？”正换鞋的宋亚轩歪头看他。
“嗯哼，别小看我好吗？再怎么说我也自己住好多年了，不会做饭岂不是很废物。”
“啊......”独居多年还不会做饭的小宋老师表示有些受伤，“随便吧，我对吃的没那么多讲究。”
“那好，我就做我的拿手菜喽。”
“好啊。”
等坐到餐桌前，看着满眼红艳艳的辣椒，宋亚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食物还是有一点要求的。
比如自己不太能吃辣。
“呃......我先去倒杯水。”宋亚轩起身想去拿水杯，却被刘耀文拉住手腕。
“吃饭喝水对身体不好。”刘耀文皱着眉。
“那我......啊，我突然好想吃西瓜。”
“西瓜在冰着，一会儿吃了饭再吃。”
“哦......”宋亚轩明白自己这下是无路可退了，只好认命般的拿起筷子，却不知道从哪里下筷。
“嗯？”刘耀文看出了他的犹豫，当下了然宋亚轩不喜欢吃辣，进厨房端了碗清水出来，然后放在宋亚轩面前。
“喏，涮着吃吧，之后我会注意的。”刘耀文有些懊恼，光顾着做自己的拿手菜了，却没问问宋亚轩能不能吃辣。
“谢谢。”宋亚轩看着面前的清水，笑了一下。
“没事，本来就是我的问题嘛。”刘耀文愣了愣才开口。
“那也很感谢你，很用心地做了这么多菜。”
宋亚轩试探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，却一下子脸颊通红，慢慢的眼眶也红了起来。
看来一点辣也不能吃啊。刘耀文默默的在心里得出结论。
两人快速的解决掉桌上的饭菜，宋亚轩面前的清水上浮着一层红红的辣油。
刘耀文抬头去看宋亚轩，却呼吸一窒。
因为吃了辣的原因，宋亚轩唇色红艳，而一小截舌尖无意识地吐露在外，脸颊上浮着两团潮红。
像是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。刘耀文不受控制地想。
刘耀文突然觉得有些热，站起来又打开一扇窗。
宋亚轩倒是没有在意，刚吃过辣确实很热。
“对了，”刘耀文站在窗边好一会儿才开口，“我睡哪里？”
沙发？宋亚轩看了看窄小的沙发，又看了看有些过分大只的刘耀文，果断否决了这个想法。
自己独来独往习惯了，没有准备客房的习惯，宋亚轩摸了摸耳垂，看来只能两个人一起睡了。
“你和我一起睡吧。”宋亚轩说完这句话马上低下头，没看到刘耀文眼里深处的欣喜，虽然刘耀文也不知道自己在欣喜些什么。
等刘耀文跟着宋亚轩进了卧室才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有一些过于亲昵，至少对于今天才正式认识的他们来说。
宋亚轩对生活是真的没什么要求，所以床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单人床，这意味着两个人要挨得很近。
刘耀文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才敢躺到宋亚轩身边，顺手拉住留了一点缝隙的窗帘，然后熄灭了床头那盏昏黄的灯。
他感受到宋亚轩的身子僵了僵，以为是他不习惯和自己挨得太近，身子往一边挪了挪。
而另一边的宋亚轩因为黑暗无暇顾及别的，紧紧攥着被角。
直到身后的人呼吸变得均匀。
宋亚轩转过身，手指慢慢抚过鼻梁，又拨弄了几下睫毛，心里的不安被冲散。
向刘耀文那个方向靠了靠，然后阖上眼睛。
第二天早上，刘耀文醒来，觉得颈窝痒丝丝的，低头去看，看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发顶。
是宋亚轩，这个认识让刘耀文莫名其妙的开心，他没有急着起床，就这么看着宋亚轩的发顶，想象着宋亚轩埋在自己胸口的样子。
脸憋的红红的，却又软软的贴在胸口，嘴唇微微张开，睫毛像蝴蝶停在眼睑。
可爱。刘耀文想到，不管是那个在小巷里冷漠的宋亚轩，还是那个在自己的葬礼眼睛盛满悲伤的宋亚轩，又或者是现在和自己同居一室鲜活的宋亚轩，对于刘耀文来说都是可爱的。
喜欢啊，刘耀文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，在好多年前，自己就喜欢了，那时候的喜欢藏在每一个偷偷投向宋亚轩的眼神里，而现在的喜欢，藏在对宋亚轩的每一份关心和纵容里。
刘耀文早已深陷在一片叫做宋亚轩的漩涡里，没有一分想要逃脱的意思。
刘耀文刚想开口叫宋亚轩起床，却感受到一股吸力，一阵天旋地转，眼前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公寓，床头摆着半杯水和一个白色药瓶。
刘耀文脑袋有些宕机，昨天新闻明明说自己服用大量安眠药，然后自己变成一支钢笔出现在宋亚轩的书房里。
“难道......是梦？”刘耀文缓慢地眨了眨眼，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，和在宋亚轩家里看到的一样。
刘耀文还是不太敢相信，那么鲜活的宋亚轩只是一场梦，找到高中同学群，发了一条信息：“你们有人认识宋亚轩吗？大我们两届的那个?”
大部分同学都回了句不知道，直到有一个当编辑的同学说了句“我知道他，他现在是我们出版社签约作者，写的诗还蛮有名气的。”
刘耀文赶紧要了宋亚轩的住址和联系方式，随便套了件衣服跑了出去。
看到熟悉的小区，刘耀文松了口气，凭着记忆和同学给的地址站在那个熟悉的门口，过了好久才敲了敲门。
熟悉的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传过来，门被打开，门里站着睡眼惺忪的宋亚轩。
“去哪儿了？大早上的，一会儿给你把钥匙，省的每天都要给你开门......”宋亚轩还没说完就被刘耀文抱了个满怀。
“我以为这只是梦......”刘耀文闷闷的说。
“怎么可能.”宋亚轩回头，却发现房间和之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杂乱。
显然刘耀文也注意到了这一切，垂着眼默默看着宋亚轩。
“先进来。”宋亚轩拉着人进来，关上门。
“有些奇怪。”宋亚轩低着头沉思，难道真的是在做梦？
“嗯。”
宋亚轩抬头看看异常沉默的刘耀文，突然笑了，
“放轻松点，我还记得你。”
刘耀文点点头，没有说话，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宋亚轩的声音抬头去看，却看到笑眯眯的宋亚轩。
“宋亚轩......”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里，刘耀文听到了自己干涩的声音。
“嗯？”是宋亚轩带着些笑意的声音。
“你想......谈个恋爱吗？”刘耀文喉咙发紧。
过了很久，他听到宋亚轩的声音“好啊。”
抬头去看宋亚轩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在自己面前，眼底的海洋洒满星光。
刘耀文不收控制地贴近宋亚轩，直到他的嘴唇碰到宋亚轩的。
“喜欢你。”刘耀文喃喃道，呼吸打在宋亚轩脸上，灼得人脸发烫。
“我也......”喜欢你......
剩下的回答被刘耀文堵在嘴里，然后缠绕在唇舌之间。
宋亚轩愣了愣，然后双手环住刘耀文，生疏地迎合着刘耀文。
早在很多年前，你就已经占据我心里的高地，留下一面属于你的旗帜。
结束后两人看着对方，突然就笑了。
刘耀文知道吗？宋亚轩其实不喜欢阳光，只是为了在最好的位置看他打球看他学习，才会选那些晒得要死的位置。
宋亚轩知道吗，刘耀文为了看他，每天定时出现在篮球场上，出现在图书馆里，只是为了多看他一眼。
他们可能永远不知道，也可能在下一秒就相互告知，那又有什么关系呢？只要他们相爱，这就是最好的结局。
刘耀文又把之前做过的事情做了一遍，帮宋亚轩收拾房间，和宋亚轩一起去超市，在宋亚轩的厨房里为宋亚轩做饭。
可不同的是，他不需要再去问宋亚轩他的名字，他知道了宋亚轩喜欢的水果，他也不会做宋亚轩并不喜欢的辣菜。
当刘耀文收拾书房时，他又看到了那支黑色钢笔还有一叠厚厚的诗稿，钢笔上面刻着英文字母‘WX’ ，打开笔盖，笔尖上刻着自己名字的缩写‘LYW’，而诗稿上写的是自己无数次难过失意时，会去看的文字。
原来是你。
刘耀文想到这么多年宋亚轩拿着刻着自己名字的钢笔，写出那么多受人喜欢的文字就觉得骄傲。
这是宋亚轩写的诗，是刘耀文的宋亚轩写的诗。
刘耀文拿出手机，打开微博，却发现宋亚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新了微博，最新的一条上面写着:
“我们也来搭一座桥吧，
以柔软的
柔软的舌尖。”
刘耀文笑眯眯点了赞，把宋亚轩设为特别关注，然后收起手机出了书房。
“宋亚轩儿！”
“嗯？”
“我们明天去剪头发好不好？夏天怪热的。”
“好啊。”宋亚轩抱着刘耀文冰好的西瓜，拿着一把勺子吃得正开心。
“甜吗？”刘耀文眯了眯眼。
“甜啊，你要吃吗？”宋亚轩大方的给刘耀文分享，却被刘耀文的唇瓣堵住了要说的话。
过了许久刘耀文松开宋亚轩，“确实甜。”
“喂！禁止土味。”宋亚轩搓了搓身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转眼夏天过去，宋亚轩和刘耀文的短袖换成了卫衣。
宋亚轩照例在晚上睡前花半小时写诗，自从和刘耀文在一起后，写诗的灵感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。
想到刘耀文，宋亚轩抬头看了看客厅。
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沙发，刘耀文正坐在那里昏昏欲睡。
自从刘耀文出现在自己家里之后，自己对生活有了其他的定义，是早上起床时落在额头上的早安吻，是桌上水晶花瓶里插着的那束新鲜的花束，是每天三餐散发的热气，这都是宋亚轩之前不曾感受到的幸福。
直到刘耀文的到来。
宋亚轩突然想给刘耀文写首诗。
过了好久，宋亚轩合上笔盖，起身走向刘耀文。
“刘耀文？起来了，回卧室再睡。”
沙发上的人眼皮动了动，却没有醒来的意思。
“起来啦。”宋亚轩拽着刘耀文的一只手，刚把人拽起来就被抱了个满怀。
“不想醒来，刚刚做了一个很好的梦。”刘耀文脸埋在宋亚轩颈窝里，温热的呼吸洒颈后，惹起一片红霞。
“在床上睡觉更容易做美梦。”宋亚轩摸了摸刘耀文的后脑勺。
好容易带着刘耀文这个巨型挂件到了卧室，两人躺在床上，刘耀文下意识的将宋亚轩搂在怀里，亲了亲宋亚轩的额头，然后迷迷糊糊的开口“晚安。”
“晚安，好梦。”宋亚轩仰起头亲了亲刘耀文的下巴，随即坠入梦乡。
书房里，粗心的主人忘记关窗，调皮的秋风带着月光一起做客，与桌上写着字的信纸共舞。
纸上字迹清俊有力。
“从今而后
请居住在你
彩色的梦里
假若好梦更难圆
请居住在我
被爱的笔端”
请居住在我，被你爱着的笔端。
卧室里两人相拥而眠，一夜好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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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夜啼哭之人
明晨照旧出门”
-----苍白
“我们也来搭一座桥吧，
以柔软的
柔软的舌尖。”
-----苍白
“从今而后
请居住在你
彩色的梦里
假若好梦更难圆
请居住在我
被爱的笔端”
-----苍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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